薯薯。瞎说八道造梦文学家,到处爬墙顶级街溜子。乙女文甜饼选手,偶尔有别的cp产出。

【郭麒麟】恋爱大体上都是突然死亡的方式 下

*圈地自萌,请勿上升到真人

*女友点梗的女贼x书生林 @十里春风不如一顿火锅 民国向;前篇指路


因着后半夜一吓,郭麒麟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。也不是自然醒,他原本打算睡个饱再起来,反正父亲不在跟前、小舅舅疼爱他也不会因此责骂他。算盘打得不错,没料到庭院里一片吵嚷,“代表九天仙女惩罚你!”“嚯~吾乃峨眉弟子,胆敢在此放肆,吃我一招!”

 

郭麒麟按揉着太阳穴推开门,阳光和煦照在眼皮子上,他倚着门框站了会儿才睁开眼,一眼就看到张云雷躺在藤椅晒着太阳,手边一小桌,上头摆了红泥小炉,正煨着茶水,并几碟点心。盖着羊毛毯子的腿上摊了本书,人却看着不远处一大几小胡闹,神情慈祥。

 

去去去,我满脑子在想什么。

 

郭麒麟走过去,拈起一块糕饼正往嘴里塞,压根儿就没往这边看的张云雷却开口赶他:“先去把脸洗了、牙刷了再过来吃。”

 

郭麒麟鼓鼓腮帮子把糕点放回去,也望过去,问他老舅:“谁啊这是?”

 

“收留的几个孩子。那个女孩子不晓得是谁家的,崔大爷说常来这陪孩子玩,也帮衬着侍弄花草什么的,是个好孩子。”

 

这是个夜闯男闺的女流氓。郭麒麟肚子里说。

 

“前阵子有人打这园子的主意,也是这小姑娘糊弄走的。”张云雷风轻云淡抛出这句,轻轻看了外甥一眼,补道,“几个兵痞子,没打起来,一顿酒水招待还被姑娘哄去赌坊输了个精光。说到底,咱们欠这姑娘一份恩情。”

 

青天白日里的,郭麒麟被他舅看得后背阴森森的,打了个寒颤。涉世未深的他没参透老舅的深意,只想着这么大一份恩情该怎么偿还。

 

如果是寻常流氓痞子来闹事揍一顿也就没后顾之忧了。倘若是当兵的,这拳头是轻易下不去的,这次打一顿放回去,明儿后天的有来寻仇的,看门的崔大爷和这姑娘尚且有自保能力,那他们身后的这群孩子怎么办?

 

想来这姑娘不是个简单的女流氓,而是聪明的、对玫瑰园有莫名情怀的女流氓。

 

郭麒麟又望了望看似一心一意陪孩子们玩闹的女流氓,上下仔细打量一番,眨了眨眼,转头向他老舅,“我瞧着有几分面熟。”

 

昨天夜里实属惊吓,屋里没点灯,黑漆玛塔的也没看清楚姑娘的脸容。何况她丢下那番像话折子里头背出来的话转身推窗就跑了,迅速得他都没想起来喊人捉“采花贼”。

 

张云雷眼里浮现几分笑意,摸着下巴学着说书人的口气说道:“说不定与郭生有段前缘呐~~~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郭麒麟觉着还不如赶紧洗漱完了去念书。还有好些事儿压在案头等着处理呢。

 

张小辫儿自打受了伤,从鬼门关被抢回来后郭父就明令禁止他碰那些劳神伤形的事务,要他安心养伤。郭麒麟乖巧懂事,也是心疼自家小舅舅,主动承揽一应事项,正巧有事要上京一趟,就陪着张云雷一起,回到了玫瑰园。

 

>>>

 

“小公子弹得真好听!你们说是不是呀?”

 

“是!”围聚一圈的孩子们脆生生地应答。

 

郭麒麟有些脸烫地揪揪顺毛,腼腆笑道:“没有没有,功夫还没到家。”

 

“没事儿,勤加练习,您一定能弹得更出色!”薛一鹤杏眼亮亮的,看着郭麒麟的表情只差用毛笔字在脸上写明白了:“在我眼里你是最棒的”。

 

一旁的张云雷噗嗤笑出来。见外甥瞪过来,赶忙拿书遮住脸,假装刚才笑出声的人不是他。不一会儿又把书拿下来一点,露出滴溜儿黑的桃花眼,满满的笑意,继续看年轻人之间的来往。

 

“可以再弹一首么?我想多听听。”

 

郭麒麟看着薛一鹤包含期待的小眼神儿,婉拒的话到嘴边又掉回了肚里。他不自觉弯起嘴角,应了声“好”,低头认真抚弄琴弦。

 

既然有人如此诚恳地请求,那么他绝不能敷衍了事。

 

昨天后半夜下了绵绵细雨,今早起来庭院落花遍地。草木蒸腾着清新的味道,混着给二爷煎熬草药的气味儿,一鹤闻着,却觉得比陆月出栽种的茉莉都要沁人心脾。她心心念念好几年的人就在眼前,低头认真地为她弹曲子,虽然她听不懂弹得是什么,不过这不碍紧。她两手托着腮,使劲儿盯着白净书生,浓黑的眉,单眼皮圆鼻头,唇瓣嫣红,戴着黑圆框眼镜,没增添几分书生气,倒显得人儿乖巧稚嫩。

 

真真是百看不腻呀!好想再揉一揉!

 

薛一鹤想着,手指掌心立刻回忆起那天夜里揉孩子脸颊的柔软细腻的触感。她没发现她眉梢嘴角的笑意满得溢出来,没发现郭麒麟越来越低的头和发红的耳尖,也没发现笑得快滑到地上去的张小辫儿。

 

至于那帮图热闹、图新鲜的孩子们,正处于玩心重的年龄,没一会儿就散去自己玩了,顺便温习张郭两家公子布置下去的课业。

 

“有点想吃肉饼了,我出去逛逛。没事儿有人跟着我,大林你就陪陪人姑娘家,啊?”张云雷轻咳两声,笑说。他慢慢站起来,立马有小厮过来小心搀扶着他,生怕一没留神这祖宗磕着碰着,碎一地。

 

“舅舅慢走。”薛一鹤特自来熟地挥别张云雷。

 

张云雷心情好,没计较称呼,笑着挥挥手便离开了。

 

“你喊谁舅舅呢,有这么蹭辈分的么!”郭麒麟故意板起脸。

 

“哎呀我看小公子戴了眼镜是故人模样,不禁心生亲切,连带着二爷也亲切起来。”一鹤的眼睛里秋水横波,看得人心里好一阵悸动,“却是不管如何,都是我喜欢的样子。”

 

看看!看看!惯得都会蹬鼻子上脸了!郭麒麟仰脖子看天,脸红得都快滴出来了。

 

“薛姑娘,女儿家的应当矜持些。”半晌,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别看郭麒麟新潮思想学得有多精,肚子里的墨水有多黑,骨子里还是有点传统的,随他舅,也像极了他爸。

 

“我倒是觉得,喜欢就该说出来。世事无常,万一以后没机会说出口了呢。”

 

薛一鹤指的是几年前他们举家南下的事儿。郭麒麟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,他害羞地抬袖捂着嘴,黑葡萄般的眼睛紧紧望住薛一鹤,“我这不是知道了嘛。”

 

 

她小时候轻功一点儿也不好,老摔下来被同门师兄弟姐妹嘲笑,那会儿性子也浮,跑腿喜欢偷懒,结果有次揣着买好的粗点心回去,从树上跌下来,把胳膊擦破了,皮肉绽开,血汩汩往外涌。

 

薛一鹤有些懵地盯着伤口,她鲜少受伤,顶多哪儿撞了皮肤泛起淤青,看着血往外涌心里有些新鲜的感觉。倒是痛得很,她没来得及嚎一嗓子,手就被人托了起来。

 

“不怕不怕,痛痛飞飞~”

 

下了学堂的郭麒麟对着伤口吹吹气,又借了瓢水,拿布巾沾湿了清洗伤口。别看他说话奶声奶气的,手脚很麻利地给她清理伤口,包扎完了又朝她一笑。

 

这一笑啊,瞬间夺了她的目光,周遭的人事在这瞬间忽然退远了去,只剩下这眉清目秀、超群出众的少年了。

 

甜的。

 

“像酒窝。”晚上躺在炕上她和陆月出咬耳朵,讲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,“可以一望到底的那种。”

 

“哎哟,有人荡漾了哦~”陆月出笑着搡她,想到什么似的微微蹙起眉,语气也低落下去,“只是那样的人家……”她倏地住了口,怕伤到初开情窍的一鹤。

 

小小年纪的薛一鹤也没少见过人里人外那点事儿,懂她的未尽之言,却装傻打哈哈过去。月上中天,陆月出打了好几个哈欠,说“撑不住了撑不住了”先睡了过去。一鹤听着她逐渐绵长的呼吸,望着半墙明月,墙上游弋的树影,真的有些难受起来。

 

之后她有事没事就往玫瑰园跑——她们师门别的不说,路子广,随便打听一下就晓得那个是谁家的公子了——趴在墙头听郭麒麟念书、弹琴。她不识字,师父也只教授做人的道理、还有不外传的功夫,只觉得园子里和园子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,却仍然满心欢喜。间隔春秋,风雨无阻。

 

再然后郭家南下。她为了掩护师姐受了重伤,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。在小医馆里陆月出给她捎来这个消息,她一个人哭了一会儿,堪堪平复了“此生大抵不得再见”的情绪,静心养起伤来。

 

后来有天出完任务回去的路上,心血来潮她跑了趟玫瑰园。此时她的轻功已算得上翘楚,轻松跃了进去,在落了枯叶的石桌上发现本书,书页被翻得软烂了,批满了许多注解,蓝封皮上两个大字《孝经》。边上拿石头压了张字条,稚拙的字迹,却很端正:

 

“你时常来,因家父严厉,我没敢喊你来玩。今我离京,左右等不到你,故留最喜之书赠与你,权当告别。”

 

薛一鹤心中很是震动。

 

>>>

 

“薛姑娘,我姑且问你,你究竟知道多少?”这回郭麒麟不理睬薛一鹤的调戏,沉着脸问她。相处了大半个月,情意暗通,他诚心觉得薛一鹤是个好姑娘,门不当户不对暂且不提,见了薛一鹤之后便觉得其他莺莺燕燕索然无味。可他还是有点生气的,气她竟然悄悄知道了他那么多事!他还是到昨天才发现的!

 

昨夜,京城郊外某处宅院浓烟滚滚,在“着火了”“救火”的呼喊声里夹杂了几声槍响。郭麒麟让人继续搬运事先封好的箱笼,自己和不速之客无声对峙。他皱着眉思索对策时背后贴上了一道热源:“小公子不必想太多,也别和他们动手。那边没吃透你手里的消息和货物,此番派人来就是为了摸清虚实。”

 

“你!”郭麒麟皱紧了眉,惊疑不定地看了薛一鹤一眼,“你究竟知道多少?”

 

薛一鹤勾了下唇,没回答他,反而扬声问询对方:“家宅不幸失火,下人正全力抢救家财。惊扰了诸位安眠,实属过意不去。”

 

“这家久未人居,怎会无故失火?”

 

郭麒麟听到薛一鹤手骨捏得咔咔响,不怀好意地走过去,听她回道:“电路老化罢了!”

 

 

薛一鹤仔细观察一番他的神色,坐了回去,唇畔微微带笑:“我知道的可多了。知道你今年二十二,十五岁入的德云社,至今未婚娶。知道你师承的不是联大的沈先生,而是于老师,善用计谋,杀伐决断。还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在追踪流入民间的国宝一事,在沪时因为内贼被人盯上,张二爷的腿便是被这伙人打断的……”

 

“我也知道你喜爱玫瑰园,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替你守着。出于私心,也是在等你回来。”

 

薛一鹤说完眼睛一闭,等待郭麒麟的审判。她觉得郭麒麟是真的生气了,她作为一个萍水过客不该过问甚至插手多管闲事的。昨夜回去也教师父好一顿打骂,可那些较之于心上人的怒火,一点儿也不算什么。

 

她喜欢郭麒麟,可也不指望这份感情能得到回应。

 

然而手却被托起来,手掌感受着另一个人指掌的温度。

 

“你在怕什么呀?就这些没别的了?”

 

她睁开眼,撞进了郭麒麟含笑的眼里。

 

“那昨天趁乱我亲了你一口,你怎么不知道啊?”


Fin.


后记:

打草稿时还有好多细节没写进去,比如郭麒麟守着玫瑰园是为了让四散五湖的兄弟有个家回,薛一鹤活着的道是“盼着喜欢的人平安”,二爷不知咋就看起了热闹(捂脸)其实二爷知道两娃子的前缘的,当时跟大林说“欠一份恩情”时是真打算实践一场“无以为报就以林身相许”的哈哈哈哈哈哈

掰扯一下背景,打草稿时也没有设定的很仔细。德云社黑白两道通吃,但发国难财之类的勾当决不碰,是个聚集了神奇的人的地方。然后社里弟子做着各行各业的营生,二爷就是实业救国的类型xx所以信息渠道还是很活络的,这也就方便大林追踪国宝。至于薛一鹤的师门,说好听点就是“主要业务是劫富济贫”的神偷聚集地,他们的副业是走访探查,所以消息渠道也很广,上一篇有小伏笔,陆月出告诉薛一鹤郭麒麟他们回京的消息orz

大林是个懂事孩子,于是设定了喜欢的书是《孝经》

hummm总之,我写的爽,客官们看得也爽就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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